2009年6月14日 星期日

不專業的淚水

六四二十年前夕,在報社忙了三周,新聞專題人物特寫縱橫交錯,每晚放工累得倒頭大睡,卻很久沒試過如此忘情工作。

六四燭光晚會為我的專題劃上句號,當晚我以工作的名義走到維園,但其實全晚發呆陷入迷思,當大會宣布參與人數破紀錄時,我忍不住偷偷落淚。

上一次在採訪時哭,是08年的六四。6月3日晚,我在北京木樨地,親眼看到丁子霖老師和一班老人家拜祭他們死去的愛兒,中外攝影記者忙着拍攝,我卻呆立一旁偷偷捩淚。那個有線電視的以為我是初出茅廬的女生,不斷安慰:「不要哭啦,工作緊要。」

我時常都在採訪時哭泣,看見獨居的婆婆、拾荒的老伯,失去父母的小孩,以往做社福新聞、突發新聞TRAINING,我哭過無數次。最深刻的一次,是有個行山死去的年輕女教師,其姊在殮房不斷跟我說妹妹的故事,晚上又再打電話來講,我都陪她哭了。

那時候的突發行家,還笑我無知、小妹妹、不專業。是的,至今,我還是一個多麼不專業的記者,在採訪的過程中,時常控制不了自己的淚水。但,我不想自己因為「專業」,而不再為社會、為動容的香港人故事而哭泣。記者哭,又如何?